| 作者自序◇江 蕙之一◇江 蕙之二◇江 蕙之三◇江 蕙之四◇江 蕙之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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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典文章 |
| 苦情姊妹花－江淑娜的故事★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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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綜合醫院在高雄一條寬闊的馬路旁，二樓的加護病房裡，醫生
已經為阿母戴上氧氣罩。病房外，阿爸雙眉深鎖，大姐和妹妹愁容滿
面，弟弟也靜靜坐在一旁，醫院裡漂浮著特有的藥水味，好像要讓人
窒息一般。我們都在等二姐江蕙，她怎麼還沒來？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樓梯口那邊傳來，只見江蕙腫著一雙眼睛趕 到了，徵得醫生同意，我陪他進去病房，白色被單覆蓋下的阿母，只 露出頭來，已經不能講話了，但是她睜著眼睛，知道江蕙來了，阿母 拼命掙扎伸手出來想去摘掉氧氣罩，我們發出驚喊，醫生聞聲進來， 將阿母的手綁住，制止她拿掉維持生命的工具，她一定是想講甚麼話 吧？這時，阿母看著我們，眼角的淚水不斷流了下來。 『醫生，請你無論如何治好她。』江蕙和我都泣不成聲。 昨夜，當我先趕到醫院，阿母還一直用微弱的聲音問：『妳阿姐 的歌，今嘛已經到第幾名了？』 『阿母，惜別的海岸在綜藝一百的排行榜上，已經到第六名了。 』看到阿母又痛苦，又快慰的表情，我鼻子一酸，眼淚簌簌落了下來 。阿母就在初次分享姐姐成功的喜悅中，永遠離開我們了，這是她這 一生裡唯一得到的安慰。但她還來不及看到他疼惜的阿娜出頭，就狠 心丟下一切，那時的我，還是在餐廳打滾駐唱的小歌手。 阿母這一輩子都是做牛做馬，在貧困的環境下扶養我們五個子女 長大，一世人賣煎餅、幫人洗衣燒飯、擺小吃攤，沒有過一天好日子 的阿母，在姐姐江蕙開始走紅，可以卸下重擔，享一點做『星媽』的 福氣時，卻帶著多年的抱憾而去。 阿母直到臨終都不肯拖累我們。她到南部原本是聽人講有一處治 療風濕很有效，打算療養一陣再回來，不料，卻檢查出患了血癌，病 情急速惡化，短短時間已回天乏術了，我和姐姐還天天在台北跑場， 在她臨終前都沒有時間陪伴她。 『為什麼就差那麼一點，使我和阿母沒有講話的機會？阿母，妳 為什麼不等我？』江蕙哭喊著。弟弟這時在一旁突然站起來，拿一條 手帕為江蕙擦眼淚，我們看到這樣，不禁更傷心了。 弟弟是我們加深藏多年的一個遺憾，阿母臨終之前，放心不下的 也是他。講起來，真是窮苦人的悲哀。弟弟還小的時候，我們家住在 高雄，那時的生活真是困難，連吃飯有時都發生問題，記得有一次弟 弟病了，身體發熱，一直在哭，那時已是深夜，第二天阿母抱著他到 醫院給醫生看。唉！就因為沒有多餘的錢叫計程車，等坐三輪車到了 醫院，已經太遲了，醫生說弟弟已經燒了很久，腦子已經給燒壞了， 從此他的智力停留在五、六歲階段，變成低能兒。 這是母親多年來最大的憾恨！家裡唯一的男孩子，是僅有一線傳 宗接待的香火啊，都斷了希望，上天為什麼這樣不公平，有人錦衣玉 食，一生受到庇蔭，而我們窮苦人。就是這樣『百事哀』呢？ 我從小到大，沒有離開過家，為了弟弟是個低能兒，後來阿母把 一切事都交給我，希望以後我能帶著弟弟養他一輩子，為了這個原因 我還退婚了，這件事還是以後再說吧。 記得小時候，阿母歌唱得很好，『安平追想曲』就是她教我唱的 ，阿母去世對我的打擊很大，小時候她每天帶著我出去賣煎餅，阿母 非常疼愛我，每次想起阿母，我就無法唱歌，心裡非常難過。 想起阿母，想起小時候，那些不堪回首的歲月，我從小愛哭，記 憶是在淚水中長大的。 |
